积习并非难改

来自麻省理工学院McGovern Institute for Brain Research的一个研究小组Kyle Smith、Arti Virkud、Karl Deisseroth用实验模拟了这一点。

他们让大鼠跑过一个T字型的迷宫。当它们到达岔路口时，会有声音提示它们左转或右转。选择正确方向的大鼠会得到奖励：左转时为巧克力牛奶，右转时为糖水。

为证明大鼠形成了习惯，研究者们停止提供奖励。他们发现，大鼠依然能正确地通过迷宫。研究者们更进一步，继续向大鼠提供巧克力牛奶的奖励，不过在牛奶中加入了氯化锂（会导致轻微的恶心）。结果，虽然大鼠还是会正确地按照提示向左转，通过迷宫，但是它们不再饮用巧克力牛奶了。

研究者们想知道，当大鼠养成习惯后，是否可以通过干预下边缘皮质（Imfralimbic Cortex，大脑前额叶皮质上的一个区域）来破坏它。尽管负责习惯行为编码的神经通路位于大脑深处的基底核（Basal Ganglia），有研究显示，习惯的养成也需要下边缘皮质的参与。

利用光基因技术（optogenetics，一种利用光照抑制特定细胞活动的技术），研究者在大鼠到达迷宫岔路口的几秒之前，抑制它们下边缘皮质的活动。结果，大鼠几乎立刻就忘记了左转的习惯。这说明，当下边缘皮质停止活动时，大鼠的脑会脱离“条件反射”状态，转而更加专注于当前的任务。

在左转习惯被打破后，大鼠很快形成了右转的新习惯，即使当声音提示左转时也是如此。而当研究者们再次抑制下边缘皮质，破坏它们的新习惯时，他们惊讶地发现，大鼠立刻恢复了听提示音向左转的旧习惯。

左转的习惯并没有被忘掉，而只是‘潜伏’起来了。一旦我们抑制大鼠的新习惯，旧习惯又会显现出来。

这个发现表明，下边缘皮质每时每刻都在选择使用哪种习惯。大脑不仅完整地记录了所有的习惯，而且有一个‘监控系统’来随时从中选择。

根据耶鲁大学精神病学和心理学教授Jane Taylor的说法，这项研究使人们开始思考习惯行为的自动程度。她说：“我们一直以为习惯固定不变，现在我们知道，在某种意义上，习惯也是灵活的。”

另外，下边缘皮质更倾向于选择新建立的习惯，而非原有的习惯。这和之前的研究结果相一致：大脑在改变旧习惯时，并不会忘记它们，只是用新习惯取而代之。

目前，用光基因技术改变人类习惯的风险还太大，但随着技术的发展，这种方法有望在未来成为治疗过度重复和成瘾行为的实用手段。

在后续研究中，研究者将尝试确定迷宫实验中下边缘皮质选择习惯行为的准确时刻。他们还打算抑制下边缘皮层中的不同神经元，观察哪种神经元对习惯选择起着更大的作用。